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。之所以记录下来，就是为了让大家感受一下联通（准确说应该是各大运营商）的套餐有多混乱。

缘起

最早我使用的是联通那个“冰激凌套餐”。

这是当时联通最为人知的、最经典的不限流量套餐。月功能费¥99元，赠送一条100 MB的宽带。

在此基础上，我添加了两张副卡，其中一张开通了eSIM，给Apple Watch使用。

这样我每个月的花费就是：套餐费99、副卡功能费¥10x2、eSIM功能费¥10，合计¥129。

抵制诱惑

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，各大运营商先后停售了所有的不限流量套餐，但是老用户仍然不受影响。

虽然理论上不限流量套餐超过一定流量会被限速，也就是所谓的达量限速。但就我自己的体验来看，限速后的日常使用没有太大的影响。然而在5G出来之后，事情开始悄悄的发生了变化。

联通这边在5G推出后，频频的打电话来推销他们的新套餐。甚至有时候都开始有点忽悠的感觉。总是拿新套餐的总流量，和老套餐的限速前的全速流量进行对比。让人产生一种新套餐的流量比原来的多、不升级简直是傻蛋的感觉。然而新套餐流量用完后高昂的费用，和老套餐全速流量用完后还可以降速无限使用的差别，则完全闭口不谈。

由于我的手机不支持5G，所以无法享受5G带来的所谓的好处。另外虽然我的流量用量并不需要“无限”的程度，但是无限流量的机制让人可以很放心。所以我一直没有升级套餐。

双管齐下

也许是像我这样的用户太多，联通实在忽悠不动，于是开始另辟蹊径，恶化达量限速后的体验。

之所以说是恶化体验而不是恶化网速，是因为我的确没有进行过严格的带宽测试。但是从日常使用来看，前后对比的确是很明显。以前就算是达量限速了，日常上网、看视频、听音乐都没有问题。但是现在达量限速后，日常使用就会出现问题。比如看视频、播放音乐会卡顿，刷新闻甚至刷微信都会出现卡顿的情况。

无奈之下，我开始研究新套餐。

坦白说不考虑无限流量（我其实用到的流量本身也是有限的，充其量就几十个GB），很多新套餐其实相比老套餐优惠很多。比如我看中的那个“全家福套餐129”，月功能费¥129，包括以下内容：

  • 流量：主副卡共享120GB，其中30G全国、90G区域；
  • 语音：主副卡共享700分钟；
  • 宽带：1000M（上行30M）；
  • 副卡：最多6张，其中3张免费且2张必加；

升级129

有一段时间我的套餐用量特别多，导致流量和语音都频频超过限制。达量限速我还可以将就用，但语音超了就必须购买语音包了。所以犹豫再三之后，我还是决定“升级”到所谓的新套餐。

升级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，登记之后很快就办理了。不过办理的过程中也有几个小插曲。

首先，就是升级宽带后，新宽带是运营商的内网IP而不是公网IP。这个问题我报修了两次，解决到现在，已经不是内网IP而是公网IP了，但是公网IP在外网根本访问不了。

其次，升级宽带的时候，以老光猫不支持前兆为由，强制要求换光猫，新光猫调测费用¥200元。

顺带一说，现在运营商普遍比较聪明，都收“调测费”而不是“设备费”。因为收设备费，会涉及设备归属权和选择权的问题，特别是退网是否退费的问题。但调测费就不一样了，因为所谓的调试必须要运营商的师傅上门才能完成，因此绕不过。而且只要上门了就算是提供了调测服务，就不存在退费问题。至于这个调测是否真的值¥200，也没有人能管的了他。

话说回来，登记完后，宽带师傅很快就上门了，也的确给带来了新光猫设备。然后新设备比老设备大很多，我就试探性的问了下安装师傅可否仍旧用原来的老光猫。结果师傅也很诚实，就说其实老光猫也是支持1000M的，只是运营商为了推销新设备才说不支持的，如果我真的需要，可以继续用老的。

于是我就说说那我新光猫不用，直接退了。结果师傅说没必要，而且他们也不能退。首先费用是调测费，不管用不用新设备，都不会退还的。其次，新设备我就算是不用也只能留着，公司不准他们给带回去。无奈之下，我只能留下新设备吃灰，用老设备新套餐。

新套餐使用起来其实和之前区别不大，100M宽带和1000M宽带几乎无感，流量和语音经历过高峰后，也逐渐恢复正常，远不及套餐的额度。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小插曲，就是IPTV。

联通的IPTV中有个4K高清频道，换台的时候总能遇到，但是就提示你看不了。以前我打电话咨询，说是因为我是100M所以不支持。现在我是1000M带宽了，终于可以支持了。

咨询之后发现，需要把机顶盒从原来在拨号上网之后，通过互联网连接，改为拨号上网之前通过IPoE连接。由于这个改动要求机顶盒有专门的网线，所以很多人反而不想用。正好我客厅电视是部署的双网线，于是就让师傅改了。中间过程不表，总之折腾了很久，最后搞定了。

原本我以为新的连接方式走了专线、不过互联网，换台的时候应该会更快、更流畅。结果我想多了，换台的卡顿时间几乎没有差别，反而之前换台间隙稳定的黑屏变成了画面的掉帧，而且范围和大小随机。换句话说，以前换台的时候电视是黑屏，现在变成换台前画面的随机部分残留、其他部分黑屏，看起来更恶心。

这个问题至今未解决。

副卡诱惑

为了反诈，国家对手机卡、电话卡执行了非常严格的“两卡管控”政策，然而具体执行层面上，策略却完全不同的。

银行卡方面，本来就是实名制了。在此基础上，不但限制一个人一个银行只能有一张全功能卡（其他卡都是有限制的），而且开卡开户的过程异常麻烦，各种合理性要求、材料审核、各种证明。简单的说就是能不办就不办。

然而电话卡方面，也就是把原来的实名制严格执行了而已。除此之外，不但不限制一个人在一家运营商的电话卡数量，反而各种变着法儿搞什么保号套餐、副卡套餐之类的，鼓励开新卡。比如联通，天天就给你匹配各种靓号，或者跟你当前手机号类似的新号，然后赠送各种视频会员、音乐会员之类的，诱导你开新卡。

由于我的套餐里本来就可以有三张免费副卡，实际上只用了两张。在联通的频频诱惑之下，正巧联通APP推送给我一个和当前电话号码很接近的孪生号，于是就在APP上按照提示，申领了一张新副卡。

账单异常

我大概是六月份左右，申请的新副卡，没两天就收到了。然后联通工作人员上门完成了实名认证和开卡。

八月初，我查七月份账单以便交话费的时候，意外的发现上月（七月份）话费不对。预期的本来应该是¥139.1，套餐¥129、eSIM卡¥10、短信¥0.1，但实际上却是¥149.1。而且本月的账单也多了一个副卡功能费¥10。

对线联通客服

对于账单上的异常，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10010联系客服询问。

接线客服确认，多出来的¥10的确是新开副卡的月功能费。还说六月份没有是因为开卡后首月赠送，所以免费。七月份开始就正常收取了。

对此，我回复说，我的套餐本来就包含了三张免费副卡，算上这张卡我正好三张，不应该收费。

然后客服就说套餐只免费两张副卡而非三张。我说我办理的时候，联通APP上明明写的就是三张。客服便要求我举证。我说我电话上怎么给你举证？要不然你直接打开你们联通的APP自己看一下？然后客服就以各地政策不一，所以他看不到为由拒绝了。

之后就围绕这个举证的问题，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电话。一开始让我往一个地址上传截图，然而根本上传不了。然后又让我通过邮箱发送，后来又说没收到。然后又换了个邮箱发送……

来来回回的撕扯了很多次，每次都是需要先确认，让我等回复。然而一等少则三五天、多则一个星期。从月初活生生的折腾到了快月底了。最后一次我有点烦了，直接让客服不要挂电话，我立马上传他当场确认。结果他竟然还是给我挂了。

通信管理局投诉走起

本来让我举证我就觉得很荒唐了。我办理的套餐并不是特别的个人定制的，随便随都可以看到和办理。然而客服却一直让我举证。光是举证也就算了，结果中间各种问题、各种拖沓，最后竟然在我明确要求不要挂电话的情况下，竟然还挂我电话。是可忍孰不可忍，于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跑到通信管理局投诉。

通信管理局投诉的流程还是比较简单的。虽然搜集很完整的个人信息，但是考虑到政府部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，况且这些信息在联通那里全部都提供过了，就不存在什么隐私不隐私的了。

除此之外，投诉的流程很顺畅，填完信息后，验证一下手机号，就提交成功了。

手撕联通营业厅

通信管理局投诉立竿见影。当天中午就收到了联通客服的主动来电。在电话里当场就承诺退还多收的七月份副卡功能费，两小时以内到账。并且一天之内，和经办的营业厅核实处理后续的费用问题。实际上退费在挂电话后后几分钟就收到了，然而后续费用的问题并没有很快解决。

几小时后，经办营业厅的工作人员很快打来的电话。一开始甩锅说是开新副卡需要到他们营业厅当面办理，我并没有这么做，所以导致新副卡被收费了。

我当时就反驳说，我全程都是在APP上看到并办理的这个副卡，流程里并没有说这个要求，办理的过程中也没有任何人说这个事情，包括上门做实名确认的人也没有说过。但对方根本不听我说什么，一直自顾自的强调这个步骤必须的。我也懒得跟他废话，就问他这个事情怎么处理。

后来对方说他跟公司先沟通下。过了一会儿，回电过来说，给我申请了一个36个月有效期的副卡活动包。对于这个方案，我直接表示不同意。

原因很简单，虽然费用免除，但是套餐内免费和赠送活动包，本质上不是一码事。套餐到期自动延续，所以理论上我三张副卡免费可以一直用下去。而活动包到期后怎么样呢？按照对方的说法，活动到期后就没有，需要到时候看情况再申请。那到时候申请不下来，我副卡是自己掏钱用呢，还是就不用了呢？

然后对方就又开始“自说自话”的表演，到最后直接摆烂，说只能这样处理，如果我不满意只能再去找10010客服。

皮球踢回联通客服

话说在之前给10010客服找举证材料的时候，我意外发现新出了一个更低的“全家福套餐99”，包含内容如下：

  • 流量：共享60GB（20G全国、40G区域）；
  • 语音：共享600分钟；
  • 宽带：500M（上行30M）；
  • 副卡：最多6张，其中2张免费且必加；

相当于是我之前办理的全家福129的低配版。这个套餐在我办理的时候是不存在的，看起来资费更便宜而且也完全能满足我的需求。

本来和营业厅的人沟通过程，因为对方总是不听我说话，让我就很不舒服了。结果最后他竟然摆烂，主动提出让我找10010。考虑这张新副卡对我来讲也不是很有必要，而且他们这拉拉扯扯的也让我不敢用这个新副卡。所以我决定销卡降套餐。于是我又重新联系10010客服，并提出了新的诉求

  1. 我不再和营业厅这个人直接沟通；
  2. 由于不能保证新副卡免费政策，所以我不要新副卡了；
  3. 由于没有三张副卡，原套餐太浪费，所以要求降级到全家福99套餐。

虽然新副卡是否使用，对于我原来的套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。但是我觉得既然联通可以让承诺的东西不兑现，那我为什么不能要求降级套餐呢？总不能你可以随便失信，我却必须严格照章办理吧？

可能是在通信管理局投诉过的原因，这次客服处理起来很顺畅，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诉求。但是由于涉及套餐更改，还是需要本人到营业厅当场办理。过了没多久营业厅也打电话过来，让我直接去就行。

风波再起

正当我准备第二天去营业厅的时候，我忽然想起，当时升级全家福129的时候，以老光猫不支持1000M为由硬塞给我一套新设备，还以此为由收了200的调测费。然而新设备其实根本就没有用，一直放着吃灰。

于是我打电话给营业厅确认是否需要退还当时给的设备，以及调测费用的问题。

营业厅的杠精又开始跟我闹，一开始说不能退，后来又说要我先退设备提流程，再看公司退不退调测费。我当时直接质疑，在不确定退不退费的情况下，我凭什么跑过去给你设备。不退费难道你又把设备还给我吗？结果自然是皮球又踢回到10010客服。

然后对着10010客服又一顿输出，客服说他先了解下情况再回复。过了几十分钟，营业厅再次打电话过来，说公司确认了，设备带过去费用直接退还。于是第二天我终于带上之前的设备，去营业厅完成了套餐更换和设备退换。

至此，所有问题，原则上都得到了解决。副卡停了、套餐也换了（次月生效），多扣的话费也收到了联通话费冲抵的短信。

然而事情并没有完。

漫长的退费

按照我朴素的想法，联通应该直接把话费以内部充值或者其他的形式，直接加到我的话费余额上。然后每个月的账单按照规则收取就行了。然而我太低估了联通的操作能力了。

首先，我的确收到了两条联通话费冲抵的短信，一次¥10、一次¥200，分别是已经发生的上月（七月）副卡费用，以及光猫调测费用。然而，这部分费用并没有直接“加”到我的余额里自由使用，而是直接用来冲抵本月（八月）的话费。由于总金额超过本月的实际费用，所以还有一部分留到下个月（九月）继续冲抵。而且这个冲抵只能抵扣某些项目而不是所有的项目。

然后到了九月我一查话费，发现这个冲抵并不如我预期的那样，甚至连10010的客服也无法当场搞清楚状况，说要确认清楚后才能回复。

那么到底有多复杂呢？

混乱的收费

按照我的理解，我使用了一个套餐，以及套餐之外的eSIM卡功能。那么账单费用应该就两项：套餐费用、eSIM卡功能费，账单看起来应该是这样：

月份 套餐费 eSIM卡功能费 副卡功能费 合计
六月 129 10 139
七月 129 10 10 149
八月 129 10 139
九月 99 10 109

然而实际上，从联通APP里看到的账单长这样：

类别 项目 金额 优惠 优惠后
月基本费 基本套餐费 169 -69 100
【联通组网】全屋光宽带组网服务费 50 -11 39
六月合计 139
月基本费 基本套餐费 169 -59 110
【联通组网】全屋光宽带组网服务费 50 -11 39
七月合计 149
月基本费 基本套餐费 169 -69 100
基础附加包 20 -10 10
【联通组网】全屋光宽带组网服务费 50 -11 39
沃家神眼 15 -10 5
增值业务费 【联通组网】家庭Wi-Fi服务费 10 10
八月合计 164
月基本费 基础叠加包 113 -110 3
基础附加包 20 -10 10
基本套餐费 129 -49 80
沃家神眼 15 -10 5
增值业务费 【联通组网】家庭Wi-Fi服务费 10 10
联通云盘会员服务费 2 -1 1
九月合计 109

对比下来：

  • 六月份：费用正常；
  • 七月份：多了¥10；
  • 八月份：多了¥25；
  • 九月份：费用正常；

从账单的最终金额差异来看，联通总共多收了10+25，¥35。加上光猫调测费用退费200，总共应该给我退200+35，¥235。

从联通充值记录上查询，除了收到短信的一次¥10、一次¥200之外，还额外有一次¥20的充值记录，所以算起来总共给我退了¥230。

所以里外里看起来，联通还多收（少退）了我¥5。

我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，也不知道联通自己搞的清楚不。联通客服至今还没有给我回复我的账单为什么会复杂到这种程度，以及为什么虽然金额正确，但是项目都完全对不上。

但是我其实已经为此折腾的身心疲惫了，只要他确认以后每个月的金额都正确就行。对于多收的¥5，以及收费项目上的怪象，我也不想再纠结了。